第(2/3)页 …… 几日后的早晨,晏修整装待发,身上披了件蓑衣,头戴草帽,一手提着鱼竿鱼篓,另一手牵着一个和他同样装扮的小萝卜就要朝门外走去。 碎玉正在前院晨练,见晏修要带犣奴出门,随手拨了根竹竿拦住他:“站住,你要带犣奴去哪儿?” 莫非是他发现犣奴是他的亲生骨肉,想先发制人把犣奴带走? 那也要过问自己这个舅舅的意见! 晏修蹲下身,把犣奴的草帽朝上抬了抬,让他露出脸,看向他的亲舅舅,解释道: “带犣奴出去钓鱼,裴兄,要跟着一起去吗?” 西湖里打捞出来的鱼,并非上品,土腥味太大了,就算小厨房想尽方法做成佳肴,犣奴也吃不了几口。 眼看犣奴来余杭都消瘦了一点,虽然不多,可自己这个做叔叔的,怎么能不着急? 他还特意去隔壁那家打听过,就在后山不远处的一条小河里,有肉质更为鲜美的鳜鱼。 这个时节的鳜鱼,错过就太可惜,故而他萌生了外出钓鱼的念头。 现在他伤势未愈,留在裴氏兄妹家中白吃白喝的,只能做这些小事报答他们了。 没成想今日一早,他刚换好衣服,房门就被人轻轻敲响。 晏修一打开,眼睛找了一圈,最后才发现眼皮子底下站着的胖小子。 起得还挺早。 这胖小子还是不肯说话,可人却机灵的很,葡萄一样的大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蓑衣草帽,还伸爪子去够他的鱼线。 对于犣奴,晏修总有说不上来的亲切感,或许因为他是兄长唯一的血脉,所以他有用不完的耐心。 “小不点。”晏修蹲下来,捏了捏犣奴肉嘟嘟的脸蛋,手感很舒服,“怎么,想跟叔叔一块出去钓鱼?” 犣奴用力点头。 晏修:“唔,这倒不难办,只是你阿娘恐怕不会同意。” 犣奴摇了摇头,拉着他的衣领,就要带他朝裴玉曦的小院走。 昨日听春雨春月说,裴玉曦这几日身子不大舒服,起身要比平日晚很多,早饭不必等她一块用。 这个时候,犣奴拉着他一个男子,去裴玉曦的小院请示,说不准他阿娘还没起呢!这像什么话? 晏修定在原地不动,耐着性子劝说犣奴,什么外面太冷、小孩子出门会变丑这些五花八门的理由都用上了,犣奴还是使着浑身的力气,执意要拉他走。 “犣奴。”晏修揉了揉额角,“听话,你阿娘这几日不舒服,你乖乖陪着她,等过了这几天叔父再带你出去玩行不行?” 谁知,下一瞬,犣奴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晏修急得手忙脚乱,单手把他抱在怀里:“别哭别哭,叔父陪你去。” 犣奴这才没哭,乖乖靠在晏修怀里,玩起了他的头发。 到裴玉曦院子里,又等了好一会儿,裴玉曦才外出见客。 她气色明显不佳,勉强提着精神,在听说自己要带犣奴外出钓鱼时,更是吓得脸色惨白: “不可,犣奴还小,还不会说话,不能随意外出。” 话音刚落,犣奴又放声大哭了起来,怎么哄也哄不好。 不知他究竟对外出钓鱼有何执念,连裴玉曦这个亲娘都毫无办法。 犣奴哭得凄惨,晏修也于心不忍,把犣奴抱在怀里不断哄着,抬头看向她:“嫂嫂,犣奴成日待在家中,想必也憋坏了,倒不如叫他跟我一起出门,还能强身健体。” “有我在,犣奴一定不会有任何意外,你且放心。” 祝思嘉不是不许犣奴出门。 只是她这几天来了月事,今日是头一天,疼得她只想在床上躺着,根本无力陪伴在犣奴身边。 若给父子二人制造诸多独处的机会,培养出感情,日后……日后晏修一定会更加不择手段地把犣奴抢回去。 可犣奴都快哭岔气了。 祝思嘉最终妥协,翻出了犣奴的特制小蓑衣和小草帽,乖乖叮嘱他:“既然要和叔叔一起出门,就要乖乖听他的话,否则娘亲会伤心的。” 犣奴眼泪汪汪地点了点头。 听晏修说完此事原委,碎玉才收回竹竿:“既然曦娘同意了,你便带着他去吧,早些回家。” 等父子二人走远,碎玉吹了个口哨,他养的私卫纷纷现身院中:“跟上小少爷他们,别让他们出任何事。” …… 后山小河边。 今日天气不错,冷热适宜,没有要下雨的征兆,故而外出垂钓游玩之人,远不止晏修和犣奴两个人。 余杭城中的许多少男少女也结伴出行,热闹极了。 太阳逐渐高升,晏修先解开了犣奴的蓑衣,又解开自己的。 恰好,今日他们还穿了同色的衣服,远远望去,一大一小并排坐在一块,一模一样的装束,一长一短的鱼竿,甚至连脸蛋,都是一模一样的好看。 晏修这张脸,纵使半遮半掩在草帽之下,仍旧勾得无数少女春心萌动。 可一瞧见他身边那个小男孩,这份心思又被压了下去。 多么高大俊俏的一个公子啊,怎的就有个这么大的孩子了? 可有人不信邪,看他们的衣着也不像小门小户,若小男孩当真是他的孩子,那为何大好的天,孩子的母亲不跟着一起前来?难道是不在人世?又或者夫妻二人感情不好? 有胆子大的,被同伴一番怂恿过后,鼓起勇气走到晏修身后,娇滴滴问道: “这位公子,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就算是看着他抛竿、收竿,一句话都不说,也是极赏心悦目的。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