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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靠在墙上，缓缓滑落在地上，忽然流出了两行浑浊的泪水：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让我知道我儿子还活着……

    我就知道，他肯定比我这个没用的老爹强，我连他妈妈都保护不了。

    我是个废物，我是个废物啊！”

    陈雨婷不忍心地把头转过去，她在路边遇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对方没有哭。

    一路上过来，对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他也没有哭。

    但是在知道了自己儿子还活着的时候，这个男人哭了，哭得像是一个无助的孩童。

    顾倾寒看了对方一眼，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认真地说：

    “你不是废物，王岩能长成这样一个优秀的人，不是学校老师能够教出来的。

    错的不是你，是那群人渣。”

    他说着，将手指指向了门口那躺了一片的尸体。

    男人转头看了一眼，忽然又哭着笑了出来：

    “谢谢，谢谢你……”

    他想要给顾倾寒磕头，却被顾倾寒拦住了。

    “没必要，我杀他们，只是因为他们想杀我。”

    男人的泪水似乎已经流干了，事实上，他现在连移动身体都十分艰难。

    他擦了擦脸，却只能将脸上的鲜血和污渍糊得更加均匀。

    大口地喘了几口气，男人虚弱地问道：

    “你有手机吗？我想录一段视频。

    如果你哪天还能见到我儿子，让他看看，算是我对他的告别。”

    顾倾寒犹豫了一下，随手从死灵空间里掏出了一部手机。

    这东西他搜集了不知道多少，只是觉得算是文明时代的纪念，都放在死灵空间内。

    这东西，现在几乎可以说是一文不值。

    但是在特定情况下，似乎又能发挥出一些仅有的作用。

    他打开手机的相机，又忽然拿出一瓶水放在男人身边。

    在男人错愕的目光中，顾倾寒给他丢了一条毛巾：

    “擦擦吧，万一真的有机会让他看到，起码他不那么难过。”

    然后，顾倾寒将手机塞给了陈雨婷，自己默默走出了大门。

    他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父亲，因此对于亲情并没有什么概念。

    但是，如果是自己的父亲还活着，应该也会很挂念他这个儿子吧？

    他蹲在门口，听着里面传出的声音，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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