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败类观珩子-《盖世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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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儿您可能会觉得奇怪,那峨眉乃蜀山一带群山之首,像刘禺方这样的人,也能拜师成功?

    那我就得说一句了:一个门派、组织……搞得越大,越是容易混进一些不该收的人来。

    刘禺方前半生虽是作恶多端,但他上峨眉的时候,他那心的确是诚的,而且他也确实将自己的万贯家财全都拿去做好事了,俨然是一副大彻大悟、立地成佛的姿态。

    以他当时的状态而言,能混上山也不足为奇。

    长话短说吧,刘禺方就这样以五十岁高龄拜入了峨眉“太皞宗”,在那儿修行了一段岁月,并得了个道号叫“观珩子”。

    太皞宗的道长们不但是治好了他的病,还教了他炼气的法门和一些道术,让他多得了几十年阳寿。

    然而,纸是包不住火的,刘禺方这人终究是心术不正,当他没有了性命之虞,便渐渐露出了本性……

    二十五年前的那个夏天,刘禺方奉师命,下山游历。

    这太皞宗跟玄奇宗可不一样,人家是大门派,责任感比较强,所以当一些弟子的道行到了一定水平后,他们就会派这些弟子下山“行善事、除妖邪”,既作为一种历练,也是为世间做点事。

    而就是在那次下山期间,刘禺方遇上了一位年轻的知县——那知县不是旁人,正是当时刚当官两年不到的韩谕。

    刘禺方一见韩谕,便发现此子绝非等闲,有位极人臣之相,只是目前尚未等到机遇。

    别看刘禺方已在山上修行了多年,他的骨子里还是那个买卖人:五十岁前他是奸商一个,搞官商勾结,跟人做买卖;五十岁时他病入膏肓,钉坟问鬼,跟鬼做买卖;而如今,他分明已是出家人,却还是想着红尘中的名利,打算跟这韩谕做笔买卖。

    他当时就在琢磨着……这韩谕将来必定是位列三公之人,如果他能将其收为自己的羽翼,或至少拿住韩谕一个把柄,那凭自己的本事加上韩大人的引荐,以后他搞个“国师”当当应该不难。

    若是条件允许,他再来个架空皇帝,坐拥江山……岂不美哉?

    列位,您要是听说书听得多就知道,这货是在想peach,混进宫搞事哪儿有那么容易啊?真龙天子那么好对付呢?但凡这刘禺方在山上多看几本儿道经也该知道他这么搞是很可能被天雷劈死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此刻跟韩谕“谈买卖”。

    说是“买卖”,其实就是诈骗;刘禺方知道,不管有没有自己帮忙,韩谕早晚都是会当上大官儿的,但他却骗韩谕,说“我能让你位极人臣”,但得有条件。

    韩谕那个时候正是不得志的时候,一看有个真有法力(证明这点不难)的老道主动来跟他说这事儿,他肯定是觉得机不可失啊。

    于是刘禺方就接着忽悠,他就说韩谕过去那二十多年里,“有一件不可告人的事”,就是这件事产生的业障阻碍了韩谕的仕途,韩谕必须把这事儿说出来,让刘禺方帮他作法,把事儿平了,方可除了这业。

    他这话,就跟现在那些搞“读心术”或者“灵媒”的骗子开口就问你一句“你最近有什么烦恼吧?”一样,说白了就是套词。

    谁还能没个烦恼啊?

    谁活了几十年,会没有一件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啊?

    刘禺方无非就是想用这话套个韩谕的把柄出来,然后视情况利用起来。

    那韩谕呢,想了想,便说了几件不轻不重、不痛不痒的事情;刘禺方才不吃他那套,那种不能叫把柄的事有什么用?

    于是刘禺方就摆出了生气的样子,给对方下了最后通牒:“你再不说实话那贫道也帮不了你了。”

    韩谕这下可急了,于是,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后,他把那当初帮助过自己的“玉尾大仙”给卖了。

    刘禺方一听到这段儿,可是乐开了花,心说:“好啊,原来你状元郎是拿着妖孽给的银子进京赶的考……这事儿要再添油加醋一番,说是这妖孽帮你考试舞弊也行啊,一旦此事传扬出去,你这功名便是‘来路不正’,到时候官做得再大都没用,呵……有这事儿在,你这一辈子也被我拿在手里。”

    心里是拿定了主意,表面上刘禺方却还是不动声色;他就跟韩愈说,这事儿他会去平了,此后不出三五年,韩大人一定平步青云,但将来若是贫道我有求于你,你也得帮忙。

    两人的“买卖”,这就算谈成了。

    事后,那刘禺方紧跟着就直奔岳阳,欲杀那玉尾大仙灭口。

    虽然可能性不是很高,但万一将来真有人能找着这妖精给韩谕作证,也是节外生枝的事情,还是杀了她保险。

    于是,几日后,太湖边上,刘禺方星夜开坛,作法捉妖。

    他将那玉尾大仙召来,口口声声说“韩谕让我来的”,并用法术将其打出了原型,毁掉了肉身,又削去了二魂四魄(妖怪的魂魄不全,不过通过修炼可以慢慢补全)。

    就在那玉尾大仙只剩一魂一魄,即将魂飞魄散之际,太皞宗的老道们赶到了……

    老道们将那刘禺方就地拿下,后者还想狡辩称自己是在“除妖”,但老道们可不吃他那套。

    不过因为刘禺方也并未犯下什么滔天的罪过,只是“未遂”,所以老道们也只是当场将其逐出师门,顺便废去了他的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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