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碳烤年糕(中)-《妙手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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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仪是大魏特有的行当。

    有的人死相很难看,有的身体破碎零落,有的面目全非,若想要全须全尾地入土为安,就要依赖葬仪帮忙收拾打扮,好歹收拾出个人样下葬。

    这行当有些晦气。

    所以价格不低。

    寻常人几乎是请不起的。

    那人愣了愣,怔忡地直勾勾看向含钏。

    “至于那几个惹事打人的草原人...该怎么查怎么查,该怎么惩治怎么惩治,若是一切属实,纵是你们营头不管,固安县主也不会不管——这儿是皇城根下,谁敢放肆?谁又敢造次?咱们圣人眼明心亮,英明着呢!”

    李三阳瘪了瘪嘴,堪堪把笑意藏住。

    行吧。

    自家王妃好歹记得给自己备条后路。

    若是传到圣人耳朵里去了,就冲着这么几句话,圣人也只有笑笑,对于先头不尊敬的话也该抹抹平的。

    先前燃着的纸钱快烧完了。

    留了一盆灰白干涩的泥灰。

    被风一扬起,在铜盆里打了好几个旋儿。

    空地上那几个半大的小子姑娘哭得悲戚。

    只有他们,哭得真切又悲恸。

    这世上的悲欢总是不能相通的,人死了,有的想着趁乱捞一笔,有的想着抓住机会再上一层楼,人生在世几十年,唯有那么几个人会真真切切地在墓前为土下之人撒上眼泪。

    含钏叹了口气,意有所指道,“都是给别人当棋子的,活一辈子不容易。早日入土为安,早日入轮回,盼他来世不为人鱼肉吧。”

    许是小娘子的声音太真诚,那人的眼眶瞬时红了,耳朵边好似又响起了三郎忍痛呜咽了一宿的声音。

    那一夜,三郎一定很疼吧?

    后脑勺被撞了个洞,营头不许他们帮忙包扎止血,鲜红鲜红的血就从那个大洞里“咕涌涌”地淌出来。

    那一地都是三郎的血。

    好像把全身的血液都流干净了似的。

    那人埋头擦了一把脸,头一低,默了默,什么话也没说了,弯下脊背,扛起棺材的一角。

    打头的人一个被抓,一个认怂,其余的人有的埋头去抬棺材,有的抹了把脸上的泪,灰溜溜地跟在了后面,有的欲言又止地看向含钏,其中一个一直怯生生的小姑娘满脸是泪地冲含钏磕了个头。

    ...

    待临近傍晚,固安县主回城了,来过一趟,阴着一张脸来,“...一个营帐三十人,草原来的顶天了两三个人!草原来的又不蠢,如何敢主动去挑衅!那群没本事的**子打着教草原人官话的旗号,让草原人叫他们‘爹’...又侮辱草原人的母亲是被人随意凌辱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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