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看着白越跟着叶惊棠又走了,整个别墅陷入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寂静到令他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 几个小时前白越浑身是血敲开他的家门,几个小时后他又强忍着所有的精神出发和叶惊棠重新回去救人。 他那么拼命,可是房子里却留不下一丝有关于白越的痕迹。 就像他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江凌终于明白了自己以前为什么觉得白越深不可测,大抵是因为白越的眼底永远都是那么寂寞吧,他父母是科学家,但是因为献身祖国,所以对于自己孩子的关爱甚为稀少。白越从小在一个封锁孤独的环境里长大,少年白发智商惊人,后来被挑选加入七宗罪,才获得了另外一群有共同话题的朋友。 怪物只有和怪物在一起的时候才能互相存在。 七宗罪就是这么个怪异的团体,里面的他们似乎都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孤傲,深不可测的寂寥。 江凌低下头去。 如果……如果自己能更早一点认识白越,他的眼神,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寂寞了呢? 而另外一边,叶惊棠的武装车上,白越坐在副驾驶,双手死死搅在一起,靠着车窗,他看着外面不断掠过的风景。 “回去哪里?” “丛林。” 叶惊棠眼里带着杀意,“我真是没想到,兜兜转转,荣南最大的基地居然是在丛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原来从一开始……丛曦就是他的人。” 白越眼睛微微睁大,“所以……丛杉的处境其实一直都很危险,荣南就是在等着丛杉放松警惕,吞掉整个丛林,然后将我们一网打尽?” “差不多是这样。” 叶惊棠点了点头,“从最开始,荣南就下了一盘棋,我甚至在怀疑他是故意让唐诗和唐奕变成现在这样的。” 白越没说话,只是眼神沉沉地看着窗外,那表情里带着许多叶惊棠看不懂的东西,隔了好久,白越才道,“我可能……有那么点儿理解荣南。” 叶惊棠一顿。 “因为……我忽然间觉得他很可悲。” 白越的声音低了下去,伴随着窗外迅速闪过的风景,他们如同在时光的洪流中穿梭,白越缓缓闭上眼睛,“一个人到底有多深的执念,才可以用年作为单位来计划一件那么长远的事情,并且步步为营算计一切,只为了一个……死掉的人。” 死掉的人已经回不来了。 荣南的那个妹妹荣北,已经根本……没有办法再死而复生了。 白越道,“我只想阻止荣南,趁这一切还有转机,阻止他,荣北一定不会想看见这些疯狂的事情的。” 几大家族都成为荣北的祭奠品,七宗罪也在濒临破灭的边缘,包括唐诗他们,甚至还有风神组的蓝鸣,大家都被荣南计算在内,没有一个人可以逃出去。 若是荣北在的话……一定,一定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所以还来得及,叶惊棠,只要我们将荣南的理智劝回来,一切就都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