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冰解的破(4)-《祸国·式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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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此番离京,除了自己的物件外,就只带了这幅字走。以往只是挂在床头观赏,这一夜,实在不知该如何打发漫漫长夜,便取出来临摹。

    才临了三个字,便停下笔,由衷感慨——彰华这幅小篆,真真是写得好。

    正如他自己所言,写此书时心境平和,整幅字首尾连贯一气,呈现出理事圆融的从容气度。而她此刻心浮气躁,怎么可能写得好。

    谢长晏放下笔,掩上了画卷。

    她有点失落,还有点悲伤,并为这个样子的自己而感到有点失望。

    难得陛下宽宏大度,放她自由,还她安宁。可她心底这股子黏黏糊糊的恋恋不舍又算怎么回事?

    若真这般不舍,干吗要去试呢?做个得过且过的糊涂皇后不就好了吗?

    眼角余光,看见窗外月光下的梅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她退了彰华婚事是不甘心。

    客栈掌柜硬要在这里种梅树也是不甘心。

    这世间,不甘心之人、不甘心之举总是这么多。

    谢长晏盯着逐渐枯萎的梅枝,突然起了执拗之心,当即提灯出去。先将地上的积雪铲掉,把碎枝干和沙石埋进土中,再用竹竿立了个三角将树干固定,缠上一圈圈绳索保暖。最后将所有枝条全部剪掉。

    做完这一切后,天都亮了,她大汗淋漓,出了一身汗。

    “都说梅树在北境活不了,呐,我尽力了,你也要争点气啊。”

    手指从粗糙的树皮上划过,感应着指下的纹理起伏,像在触摸一颗不甘的心。

    正思绪云骞时,听郑氏唤她:“晚晚。”

    谢长晏回身,就见郑氏一脸不满地走过来:“你这孩子,天天不睡觉的,是不要命了吗?还有,你把梅树剪成这样,可知会过店家了?”

    谢长晏一愣。她一时兴起就做了,倒忘记了还有此礼。“我现在去说。”

    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外头一阵喧哗声。母女二人对视了一眼,郑氏示意她戴上帷笠,这才走出去。

    只见大堂人潮汹涌,竟是比昨日还要多了一倍,群情激昂,显得十分激动。

    谢长晏打听道:“请问,出什么事了吗?”

    周围七嘴八舌的议论声纷纷涌入耳朵,筛选之下拼出了大概:因为渭陵渡口不能用的缘故,部分商旅昨日改道去渭渠了。谁知渭渠那边正在施工,将路封上了,那些人没办法,只好又折返回来这边。如此一来,原本就人满为患的客栈更加拥挤,实在是凑不出房间了。一个自称姓胡名智仁的商人提议闲着也是闲着,让精壮汉子们去渡口蹚冰拉船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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