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梁川没有着急离去,他的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在门口站了一会,一直等到二楼的老虎窗透出了灯光,他才转了身。 重走来时路,路过一扇窗,他正巧看到个腰身肥硕的大爷在艰难地爬几乎垂直的木楼梯。 这一片的房子在同一个年代落成,内部结构大体相同。她住在这样的地方,之前还在找兼职,至此,他才算看明白她并不轻松的生活。她的身上分明有两个影子,一个固执,一个脆弱,仿佛是拼合了他和梁畦两个人的灵魂。 想起梁畦,梁川感到世界翻转过去。 那年,他为了救梁畦,跳入深海,留下了恐惧的记忆。惊恐来袭时,他仿佛能听到海豚的鸣啸,眼前发黑,强烈的濒死感。心脏会没有规律地乱蹦,疼得无法喘气,仿佛被一柄利剑贯穿,他撑不住地跪在地上。清醒着熬过惊恐,就像是活人成了鬼神的玩物,五脏六腑都被搓起来玩弄,冷汗一滴滴的从额头落在地上。 好半天他才缓过来,一点点找回身体的知觉,却支撑不住地躺了下去。爬起来后,他在黑暗里像孤魂野鬼般移动,身上浅米色的大衣后背斑斑驳驳。 好不容易钻入车内,梁川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己迷离的眼睛,窘迫又无助,他缓缓脱下外衣,靠在椅背上喘气。 又缓了一会,他给白珊卓打去了视频电话。 大洋彼岸正值清晨,白珊卓头戴灰白色的运动发带,手里拿着一条运动毛巾。她比梁川大三岁,但运动让她维持着很好的面孔和仪态,她脂粉未施,这个年纪的都市精英敢以全素颜示人,绝不是一般的自信。 白珊卓是个心理医生。从前,她和梁川之间的咨询对话差不多一周一次,一年前,频率下降到一个月一次,半年前开始两三个月才聊一次,再这么下去,白珊卓觉得她和梁川的医患关系可能就要解绑了。 不过,现在她不再那样想了。 “你的样子看起来很糟糕。” “比之前还要严重。又回到了原点。” “惊恐发作只是表象,深层次的问题不解决,一旦有诱因,就会发作。”白珊卓关心地问,“你还好吧?建议你现在回家,泡个澡,先让身体放松下来。”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