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冬去(八十六)-《一念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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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仅她自己吃,裴渊也跟着吃,竟然还抢了她最爱吃的桃花糕。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将桃花糕送入嘴里,目不斜视地就着茶下咽,抽了抽嘴角,道:“阿兄分明不爱吃,为何偏要抢我的?”

    他头也不抬地说:“饿了,也没别的,将就着吃。”

    这将就的……谁还能让堂堂齐王殿下饿肚子?不过他自己起了玩心。晚云腹诽,阿兄要幼稚起来,亦无人能敌。

    裴渊点到即止,当真也不想委屈自己吃这些甜腻的东西,于是只喝茶,看着她吃。

    常晚云此人,对吃就是有热忱。纵然被人盯着看也毫不露怯。吃到酣畅时自然而然两眼放光,一句话不说,光靠神情也能挠中人的好奇心。市里头的食肆,应该在门口支棱起一张桌子,就让常晚云三不五时地吃上几口,保管比什么吆喝招徕都顶用。

    晚云吃的一点不剩,喝了水,擦了嘴,又端端正正地坐直,恢复了一副平静模样,跟方才判若两人。

    “我吃好了,阿兄说。”她道。

    裴渊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徐徐道:“方才说让你跟阿月回去的事,你可真心情愿?若有想法可告知于我。”

    她点头道:“自然情愿,阿兄亦知我归心似箭,这么做再好不过了。”

    她承的滴水不漏,裴渊不再与她表面周旋,道:“你这几日有些不寻常。光说此事,若放在过去,你不会轻易应承。究竟出了何事?除了三郎的事,还有别的么?”

    他的神色看似是单纯的困惑和隐约的担忧,晚云却腹诽他明知故问,老谋深算。

    再往前就不得不挑破那层窗户纸了。

    二人对视片刻,一个想逃,一个却穷追猛打。

    晚云欲言又止。她心里清楚地知道,这么说下去,兴许连表面的兄妹都当不了。阿兄的目的又是什么?逼她坦白,然后好借题发挥,老死不相往来么?

    她放在膝头上的手慢慢攥紧了衣料。

    他看局面相持不下,转而问道:“那日薛鸾前来,我让你在厅堂旁听,你为何走了?”

    果然还是说起了薛鸾。不知为何,她反倒心口一松。兴许至少不是由她提起的。她定了定心神,道:“阿兄让我听的那些,于公于私都是阿兄的事,与我无干。”

    裴渊凝视她片刻。勾了勾唇角。倾了身子,以手撑着头    ,竟然变得松弛起来,“与你无干?”他幽幽地问,“你必定听别人说过我和她的事,兴许还听说我要娶她。纵然这样,也与你无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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