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夏至(七十)-《一念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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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安笑了笑,坐在榻上,僮仆立刻送上热茶。
他轻抿一口,看裴渊正往脸上抹药,问:“你惹父皇了?”
裴渊淡淡道:“不小心说了些重话,让他动了怒。”
裴安并不意外。如今满朝文武,没几个人敢去触皇帝的霉头了。若说有谁敢,那就是裴渊。
不少人都说皇帝登基之后,性情变了,但在裴安眼里,他从来没有变过。因为皇帝跟从前一样,只会对强者和气。哪怕是裴渊这样在他面前从来不摆好脸色的儿子,许多人都说裴渊不孝,但皇帝从来没说过。因为裴渊足够强,对他有用。
而今日之事,更验证了裴安的想法。能搅出那么大的麻烦,却只被打了一巴掌,还安安稳稳从宫里出来的人,普天之下大约也只有裴渊一个。
“你气他作甚?”裴安拿起茶杯吹了吹,缓缓道,“父皇老了,何必与他争执。”
裴渊看了看他。
说来,他和裴安虽是兄弟,其实却是不熟。但凡说到皇帝,就算是裴瑾这样跟他交情好的,也常常会避开些不好的话,而裴安却总是口无遮拦,仿佛不拿他当外恩,着实让他意外。
裴安看了他一眼,问:“九弟没这个感觉?”
“父皇的脾性一向如此,不曾变过。”裴渊淡淡道。
裴安放下杯子,徐徐道:“那许是比我见得多的缘故。我离京许久,与父皇只偶尔书信往来。这次回来,见他头发比从前白了许多,自有此感。”
裴渊颔首。
其实,他也觉得皇帝老了。
但这个老,指的并非是容貌。
皇帝的做事方法还是老一套,却越发退缩。就拿今日之事而言,他赶紧打发了封良和裴安息事宁人,而全然没有了当年雷厉风行之气。
不仅如此,裴渊想起皇帝这两日的言行,愈发与几年前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新帝不能同日而语。
裴安又问:“方才我离开太极殿时,你曾说有一计,说来听听?”
裴渊那时没有立刻与裴安说,是心里存了再看看的意思。而与皇帝的交谈下来,越发肯定了这个想法,于是道:“此事,我以为,二兄可以去找一个人帮忙,让他在父皇面前说几句话。”裴渊道。
“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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