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刀剑相逢-《因为为师貌美如花[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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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音未落,相易已甩袖而去,步月龄跟上。

    地牢内无人作响,个个面面相觑,最后瞥过不知为何非常颓然的万素谋身上,落在一城之主上。

    鹿游原眼皮跳了跳,开口了,“待会儿再出去,别扰了那位大人的心情。”

    鹿幼薇眼前还布满方才那道剑的剑光,恍惚道,“父亲,是哪位大人?”

    万素谋原本像滩水似的淌在地上,忽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追了出去。

    他们方方走出封隆镇,万素谋却阴魂不散地飞身跟了上来。

    步月龄抬头看他,见万素谋心绪都乱了,他原本生的就是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经过这几日纷乱,狼狈极了,一张俊脸更是如丧考妣。

    不知道是不是步月龄的错觉,他隐约见到这人眼底一片清光。

    “大人,”万素谋声声哽咽,一双眼睛通红,“我不服!”

    他低头,耳边精致的鬓发沾了碎碎的血,“是,我为人急公近利心术不正,我自己知道得清清楚楚,但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您何必这样来戏弄——”

    步月龄又回头,见相易理都没理他,兀自向前走。

    万素谋听不到,他听到了。

    他道,“牛逼,这都能扯到我身上,关我屁事哦。”

    两人一路沉默,直到回了春江花月夜,步月龄才闷闷道。

    “你的伤……”

    相易低头,仿佛才忆起自己有伤,挑眉道,“哦,小伤而已,我往后退了,只切到了一点点,看着吓人而已。”

    步月龄忽然抬起头看着他,目光如海般沉着,相易吓了一跳,又想起这小子一路好像都在看着他。

    相大仙一琢磨,得,肯定是被吓到了。

    步月龄年岁小,不过十五六岁,又矮他半头,相易顺着手就摸上了他那头微微卷的乌发,怪软和的。

    他还迟疑了一下,想着这小狗不会又咬人吧。

    不过好在这次步月龄什么也没说,仰着那双清透了的青色眸子看他。

    双生契嘛,怕他死了。

    相易想了想,祸害遗千年,搞几把笑,老子会死?

    “死不了,”他隔着青面獠牙冲他扬了扬下巴,“无论是天地绝渊还是十八层地狱,哪一处我相某人没走过,这算个毛啊。”

    完了觉得不够体贴,又揉了揉这小狗的毛。

    步月龄只觉得头顶耳边一酥,隔着手指,闻到一阵淡淡的桂香。

    “你且要知道,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步月龄猛地又垂下了眼睛,一只手攥上了他的衣襟。

    相易,“?”

    要咬人了不是?

    娘欸,不碰了就是了嘛,凶得那么一批干嘛。

    好在并没有。

    那只手慢慢松开衣襟,顺着衣摆向上攀爬,穿过肩膀、领口、锁骨、脖颈、下巴。

    碰上了那张青面獠牙的边儿。

    步月龄道,“我——”

    “相王八!你终于回来了啊!”

    伴随一声哭天抢地,步月龄手一颤,触了电似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只见春楼大门刷得一开,一只黑不隆冬的玩意儿猛得抱上了相易的大腿。

    “王八蛋,你把我关了七百年,现在我谁都打不过了,连城边灶头鬼都能骂我狗几把不是了呜呜你赔我!”

    什么玩意儿?

    相易动了动腿,愣是撇不开这泥似的玩意儿。

    宦青揉着太阳穴跟着出来,“你什么时候把他放出来了?”

    步月龄顺着看去,见是肤白貌美的小孩,七八来岁,头上绑俩小辫,穿着一身黑衣服,一双眼瞳大得跟猫眼似的,煞是可怜。

    但凡是个人,都忍不住生出两分怜爱来。

    唯有相大仙真自我本色,“滚你妈,离我远点。”

    “不滚,”那小孩哭了吧唧,“王八蛋,把黄泉引路蝶还给我!”

    相大仙开始抖腿。

    这小孩也是真功夫,这样都不散掉,一双手扒拉着跟个黏糕似的。

    “嘿,”相易气笑了,“我还弄不死你了?”

    小孩哭得娘了吧唧的,“那你就收留我嘛。”

    宦青接管春江花月夜的春楼以来,这最上面的一层是不让人上来的,平日里有什么响动也没人敢上来,但是兀然多了个孩子,很是煞风月,不少姑娘都提起精神往这边看过来,好碎碎嘴皮子。

    那小孩儿一看人多了,那叫一个小人得志,一声“爹”贯穿云霄。

    相易脸都黑了,爹你妈,千把来岁的玩意儿还要不要脸了?

    宦青翻了个白眼,头疼。

    步月龄脸色一白,甩袖而去。

    旁边在屋檐下绣花的红衣少女瞄了他一眼,见那男人一身白衣,脸上带了一张雪底烫金边的狐狸面具,露一小段清瘦的下巴。

    这男人声音里带着困和倦,整个人几欲和底下那匹灰马黏糊在一起,像是张曳在了泥地里的白纸片儿。

    上面茶馆里唱诗的的确是个年迈的老翁,他手里拿着一把蒲扇,穿了身麻布衣,正惬意着,转过头来和那白狐狸面具对了一目,迷迷糊糊道,“小儿荒谬,在此白玉之京,唱地还能有甚啊。”

    白马尾男人打了个哈欠,“我说呢,往东走了七天七夜,总算是他娘到了。”

    西猊之北,长曦之东,云国之南。

    三足鼎立之巅,是为白玉之京。

    此为白玉京十二楼外一座小小古城,世代依附白玉京而建,终年信奉,而得一方安身立命之所,也敢有底气妄称自己是白玉京的一处了。

    屋檐下绣花的红衣少女约莫十六岁,生得黄黑瘦小,但五官秀气,是个黑里俏,就是穿着一身红衣服有些俗气,一双眼睛跟麻雀似的鬼机灵,她盯着那男人看了许久,觉得这人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味道。

    “喂,哪来的,你又不是白玉京的仙师,天街十三鹰怎么会放你进来?”

    天街十三鹰是白玉京外三百里的一十三位巡逻仙使,白玉京管束森严,即使是在白玉京之外的三百里,也决不允许放进来一丝一毫的可疑之人。

    就比如面前这男人,从头到尾都不像是什么正经人。

    白发男人暼了她一眼,扬起下巴笑了一声,“那当然是因为在下我又有本事,又长得风流倜傥貌美如花。”

    拉倒吧,女孩往边上看了看,路过的小城民众都神色匆匆,谁都不敢多瞧这男人一眼,也是,若是让十三鹰看见,怕是要与这外人连坐,到时候可是大罪。

    红衣少女拧眉,“你这人怎的脸皮比隔壁二赖子狗都厚……噫,你这面具好看得很,外面买的么?”

    白发男人哈哈一笑,他又歪倒了半边的身子,看上去很累,但还不忘打趣这小孩,“小姑娘,出过这城没有?”

    女孩摇了摇头,一双眼睛明亮,无知无虑,“出去干什么,这世道那么吓人,为什么要离开白玉京,我家世世代代信奉白玉京,我娘说,这世上没有比这儿更好的世外桃源。”

    “外面的男人好看啊,”白发男人冲她眨巴了两下眼睛,“这小城里能有什么好看男人,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正是大好青春,又这么俊俏,就应该出去把那些王八蛋迷得神魂颠倒。”

    女孩红着一张小黑脸“啐”了一口,“不要脸。”

    完了她捂住嘴,往四处看了看,好意道,“你快走吧,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误打误撞进来的,被天街十三鹰看到可就完了。”

    白发男人还没说话,他怀里钻出来一个灰扑扑的圆脑袋,是只红嘴肥鸟。

    女孩“呀”了一声,很是好奇,“这是哪来的肥鸡?”

    ……肥鸡?

    鸟见愁听闻怒又是“啊”了一声,扇了扇翅膀又被男人拎了回来,他道,“这是鹿翡的鸡,鹿翡你认识吗,往西走千来里就是长曦国,长曦国鹿翡,哎,那是个销魂的好去处。”

    女孩摇了摇头,看似有些不开心道,“你快走吧,我不和你说了,可不能连累到我。”

    白发男人捋了一把马尾,“哟”了一声,“怎么着,这天街十三鹰很凶吗?”

    女孩小声道,“这可不是凶不凶的问题,那可是仙师……仙师你明白吗,可不是我们这些凡人能过问的。”

    完了她补充道,“你已经是这个月第五个误入这块的了,前几个闹事的最后可都被打了一顿扔出去的。”

    白发男人摆了摆手,“欸,是你,不是‘我们’。”

    红衣女孩上下又打量了他一圈,气得嘟囔道,“你是仙师?你看起来只能是个穷鬼好伐,你看你的马儿都快累死了,怕也是你抢来的吧,真当我是傻的吗。”

    男人又哈哈一笑,从那灰扑扑的老马上一抬腿就轻轻松松下来了,她忍不住多瞄了一眼,只觉得那腿是真长。

    他摸了摸老马的鬓毛,低头在它耳边说了些什么,老马嘶鸣了一声,竟然通灵性地跪坐了下来。

    他整了整袖子,抬头望过来,凭着那截下巴倒的确能看出一缕俊美的味道,小女孩脸一红,把小凳子往里面搬了点,“你干什么?”

    “我当然是仙师了,”男人清了清嗓子,“我可是天下第一的仙师。”

    “哈,”小女孩这下也来了气,“你当我不晓得,我就算没出过这座城,我也知道天下第一的仙师在我们白玉京好好供奉着呢,哎呀你到底还走不走啊,天街十三鹰的仙使能听到三百里外的响动,到时候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哦,”男人想了想,往地上捡了块石头,“要多大声?”

    女孩沉思了一下,“不用多大声,他们很……”

    “砰——!”

    ……灵敏的。

    她话音未落,只见眼前一道流光,那块小石头被男人“哗”得一下抛出了百来十丈,正中城楼上的古钟,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长鸣。

    楼上的太爷爷耳朵不好使也被吓了一跳,低头颤颤巍巍道,“阿意啊,咋得了?”

    阿意,“……”太爷爷啊,又有人来找死了啊!

    小姑娘呆呆地张了会嘴巴,听到这声才反应过来,撒腿就跑,连绣盘也不要了。

    这小城里也一时开了锅,不过是眨了两眼的功夫,闭门的闭门,关户的关乎,城里空空落落的没什么人。

    男人往四周看了看,摸了摸鼻子低声道,“这么吓人的吗。”

    阿意想看又不敢看,只能从门缝里瞄着外面,手心里一阵阵地发汗,她在心里数着,一下两下三下——

    “哗——”

    阿意呼吸一窒,目光中一道赤火。

    相易微微侧过身,一支飞火流箭矢擦着他的肩膀飞过。

    哟,果然是好凶。

    他抬眸望去,一袭黑衫风影,贴着古城的墙壁斜飞若燕,快如雷霆,混着两道银色冷光,如沙雪之鹰一击必中之势。

    来人声线泛起冷冰冰地一簇死气儿。

    “犯我白玉京者,死。”dengbi.net   dmxsw.com   qqxsw.com   yifan.netshuyue.net   epzw.net   qqwxw.com   xsguan.comxs007.com   zhuike.net   readw.com   23zw.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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