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叔跟在晏伽身后。 他看着晏伽长大,这些年的二少爷哪一天不是风光无限,意气风发,何曾像如今这样。 “二少爷,喝茶。”石叔给他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 晏伽在灰褐色的沙发上坐下,眼神孤寂冷漠:“石叔,你先下去。” “好。” 石叔领着一众佣人下去,包括陈康。 客厅里只剩下父子两人,一个苍老沉默,一个桀骜不驯,父子俩长得很像,但晏伽更像他从未见过的母亲多一些。 晏伽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水,不语。 晏松源虽然年纪大,但更沉不住气一些,他冷睨了晏伽一眼:“你过来干什么?” “这里是我家,我不能来吗?” “你把这里当过家吗?你但凡心里头有几分礼义廉耻,你也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 “怎么就大逆不道了?爸,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啊。在你的观念里,不就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就是最大的恩赐了吗?我这是让您安享晚年,有何不可?” “你别跟我废话!林栀呢?洲洲呢?他们怎么好久没来看我?暑假到了,洲洲期末考试考的怎么样?为什么他一个电话也不给我打?你究竟跟小孩子说了什么?” “打电话……”晏伽呢喃一声,轻笑,眼底藏着几分落寞和悲寂,“是啊,他怎么就一个电话也不打呢……” “晏伽,你囚父弑兄,侮辱大嫂,虐待侄子,你不配做人。” “嗯?爸,这些罪名,我晏伽可担不起。”晏伽眼神愈发冷漠,囚父弑兄?这搁过去可是天大的罪名,一旦背上,他一辈子就翻不了身了,“爸,你是不是觉得你清白无辜,弱小可怜呢?还有,我说过多次,晏锋的车祸跟我无关,你宁愿信别人也不信我,我在你心里头是有多糟糕。” “晏伽,你别装蒜,很多事情没有捅出去只是为了晏家仅有的那点颜面。你做的这些事,哪个不是丢尽晏家的脸!” “行吧,看来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狼子野心的宵小之辈。但是,爸,你要知道,每一个孩子不是生下来就会为非作歹,他们也都曾经是可爱的小孩,你懂不懂?嗯?” “你少搁在狡辩!” “是,我是狡辩。不如我们试试看,看看如何毁掉一个可爱、善良、天真的孩子……我看洲洲现在就是这样,没心没肺,天真无邪,学习成绩也不错,不如我用父亲你当年的方法试试,看看我怎么让这个也曾经可爱过的小孩变得跟我一样,变成全家最讨厌的人。如何?” “晏伽!你想对洲洲做什么?他只是一个孩子。”晏松源露出惊慌的眼神,双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这个小儿子性格让人捉摸不透,情绪也极不稳定,他甚至相信他会对洲洲做出恶毒的事。 晏松源无比恐慌。 “我知道啊,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是个孩子,一个四岁的小孩儿。”晏伽笑了,眉眼染上一层不一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