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惩戒-《燕飞燕舞燕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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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却没有慢下来的意思,她反而快马扬鞭。那马儿不愧是东归的英雄,随着主人的号令,它四蹄扬尘,如离弦的箭一般朝前方奔驰而去。道路两边的胡杨树如影子般在身边消失着,耳边呼呼风响如雷贯耳,双眼竟也被狂热的气浪灼得生痛,更要命的是他发现自己好像要被马儿甩掉一般,果真那样,肯定是非死即伤。他害怕到极点,紧紧地抱住女孩,将头埋在女孩的肩背后,颤声说道:“阿、古丽,慢点,慢······”
马儿急速狂奔,阿古丽没有听到笔友的喊话,但是她却感受到男子狂跳的脏腑撞击着自己的身体时的拳拳之心,令自己柔生眷眷之情。此时,她对笔友是又怜又恨,她知道他晕马,担心他受不了,想放缓速度,可是又想到这家伙竟然说自己朝三暮四喜新厌旧,她就生气,就想着治治他的说教式的心肠,于是便任由马儿极速狂奔。
晕马固然难受,可是恐惧更让人慌张。笔友不敢看身边流逝的景色,他脑子一片空白,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地抱住女孩,以求得身体在马背上的稳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儿的速度慢了下来,最后终于停止。“下马。”阿古丽被笔友死死的抱住,也很难受,她提缰立马,见笔友没有反应,于是再次喝道:“下马。”
笔友方才如梦惊醒,他早就盼着这一刻,见马儿停了,以为到家了,于是慌忙跳下马背,待要说什么,可是眼前的环境却让他懵住了。看着笔友苍白的脸上露着迷茫的神情,阿古丽就觉得开心,哼,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她调转马头,回首对笔友说道:“你就呆在这儿反省吧。”然后策马而去。
待笔友回过神来时,女孩已经去的远了,他忙着呼叫,可是哪里叫得回女孩来。原来,此时的他置身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他站在三四米宽的马道上,周围全是绿绿的高粱地,沟渠边是成林的胡杨树,在太阳灼眼的光线下,很难看到尽头。而此值正午时分,马道上很难看到人影,周围目光所到之处,竟然没有一处人家。笔友望着女孩消失的方向无奈的叹了口气,颓废地坐在地下。他还是昨天中午吃过饭的,如今整整一天滴水未进,早就饿得他前胸贴后背了。现在阿古丽把自己丢在这么个地方,他还真就迷失了方向。不过他也没有怨恨阿古丽,这是因为自己开罪她在前,而她惩罚自己在后。果然得罪女人的后果很严重,他自嘲的笑笑,以后还是对她敬而远之的好。
再说阿古丽丢下笔友,骑着马儿向家的方向狂奔而去,不多大一会儿就到家了。她的母亲刚好做好午饭,于是她也不招呼一声,端起碗就稀里糊涂起来。母亲诧异道:“阿古丽,你怎么啦?吃素面,也不知道拌点菜。”
阿古丽丢下碗,抓起一个烤包子就咬了一口,嚷道:“妈妈,怎么又是肉馅的啊?”母亲道:“你这丫头,平时没肉就不吃饭,今天是怎么啦,学尼姑吃素啊?”阿古丽没有理会母亲,她起身欲走,母亲叫住她:“你给我坐下,我有事问你。”
阿古丽极不情愿的重新坐下,道:“什么事?”
母亲一边吃着饭,一边问道:“看你的样子,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没有。”
“我还不了解你,快说,你和笔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想起笔友的说教,女孩就有气,道:“别提他,这个家伙老欺负我。”
母亲显得紧张起来,忙道:“什么,他欺负你?你这个死丫头,就这么认了?不行,带我去找他,要他对你负责。”母亲说着起身要走,阿古丽一把拉住母亲,道:“妈妈,你说什么呀?他对我负什么责啊?”母亲道:“你和他没有那个什么什么吗?死丫头,吓死我了。”
阿古丽不满的看了母亲一眼,道:“你以为你女儿是仙女下凡吗,人见人爱?笔友根本就不喜欢我,他老是撮合我跟阿里木好。”母亲笑了,道:“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啊!阿古丽,你还是考虑考虑艾尼克吧,他爸爸和你爸爸是生意上的伙伴,也算是和我们门当户对,你嫁过去不会受苦的。”
阿古丽道:“妈妈,你再提艾尼克,我就真的去死给你看。”
母亲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那你想怎么的,就你这臭脾气,还指望那个笔友喜欢你?你醒醒吧。”
阿古丽突然想起笔友还被自己甩在野外,肯定也还没有吃饭,于是忙拿来一个食品袋,将桌子上的一盘烤包子尽数装起,想想又去冰箱里拿来两听饮料装上。母亲看着女儿风风火火的身影,问道:“你干什么?”阿古丽道:“笔友还没有吃饭,我给他送去。”
“你怎么知道他还没有吃饭?”
“他老在我耳边婆婆妈妈的,我一气之下就把他送到肖塔尔村去了。”
母亲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你这死丫头作孽哦,那儿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人家,他又不认识路,你这不是要害死他吗?”阿古丽细心一想,确实如此,心中也后悔起来,也不多说,提起食品袋就走。看着女儿骑马匆匆离去,母亲真有点哭笑不得。
阿古丽快马狂奔,也就半个小时就到了她抛下笔友的地方。然而,马道上空无一人,沟渠边,田野里都没有见到笔友。女孩不死心,又策马在方圆数里范围内找寻个遍,却任然没有笔友的踪影。这下女孩真急了,才多大会儿啊,他怎么就不见人了呢?
笔友会去哪儿呢?莫非他回砖厂去了?女孩想到,笔友也不是傻子,砖厂的大方向他应该知道吧,还有自己离去的方向也向他说明了他大概所处的位置。在这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里,笔友完全有可能已经回到砖厂了。于是,阿古丽又策马往回疾驰而去,她要到永胜砖厂去看看,确定笔友回到砖厂,她才放心。
原来,笔友见阿古丽把自己丢在了野外独自离去,他也只有苦笑的份,得罪女人的下场果然很严重。烈日炎炎,肚腹唧唧,再加上在马背上被折腾了半天,他早就神形疲惫,真想好好的休息一下。但是他明白,他不能躺下,得趁现在时间尚早,得走出这迷一样的田野,即使错了,但总会遇见人家的,也肯定比呆在这儿挨饿挨冻好。于是,他只小憩了一会儿,便又启程朝着女孩消失的方向走去。
他走得很慢,绿茵茵的田野总让人充满希望,平时忙于工作,几乎没有心情到野外踏青。如今既然落到此地,何不静下心来好好地欣赏欣赏这迟来的春意呢?总有那么一阵阵的风儿弱弱的拂来,看风摆胡杨蝶恋花,感金乌遍洒碧绿裳,观水戏岩石和土芳,叹天地人生恍如梦!
他的思绪回到了现实,原来一处三岔路口横在眼前,一辆小四轮拖拉机载着满满一车架板斗车之类的建筑用材停在凹处,驾驶员模样的中年男人围着车头转来转去,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笔友看看路的尽头,却都隐没在绿色海洋中。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车子坏了确实是一件恼火事。
“师傅,怎么啦?”
驾驶员见到有人来,真是喜出望外,他忙着给笔友敬着香烟,道:“车子拉重了,上不了这坡。”
“这好办,你把东西卸一点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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